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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RX-龙昱/云²】篝火

LiAn:



蔡程昱又寄出去一张明信片。




锡尔苗内的湖面上浮了几只看似波澜壮阔的鸭子,跟着比想象中还要广阔的淡水湖起起伏伏,壮观可爱。蔡程昱坐在湿滑石阶上单手握笔写了地址,歪歪扭扭。贴邮票,扔邮箱,一气呵成。




这是最后一张了吧,他想。


这是最后一张了。 他转身。




+




Instagram蹦出来消息,蔡程昱一杯柠檬水左手换右手,握着手机点了个赞——郑云龙和阿云嘎某中文版音乐剧大戏海报,两人同团队张罗忙碌了一两年,到今天终于公开了一切消息。蔡程昱对着手机傻笑两秒,保持人设激情留言让他们俩给儿子留张好票。




有谁好像立刻回复了他,可他并没有再划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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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意大利不算太过炎热。




早上教堂钟声响起前他便醒来,走去阳台发发呆,站了许久才慢吞吞换了衣服去屋顶吃早餐。




还烫手的牛角包,葡萄蓝莓草莓住在玻璃大碗里晶莹剔透,民宿老板娘自制了什锦莓果果酱,橙汁咖啡牛奶三选一全在桌旁——和一只从别的屋顶小花园跳过来又蹦到男孩儿腿上的猫;蔡程昱吃饱喝足,一人一猫懒洋洋在屋顶晒了会儿太阳,脑门有些冒汗了才捏捏昏昏欲睡的猫脖子,拖着屁股把小家伙送走。


猫不乐意地冲他拖长音,喵呜一声,转身一跳便不见了。




蔡程昱问老板娘借了辆单车,前头竹筐里塞了外套,袋子里有吃了一半的面包,两瓶水。他拍拍胸前背包里的现金,护照,信用卡,确保了一切万无一失,戴上太阳镜推车出门。




漫无目的。




蔡程昱并没有想一定要去哪里——他很好说话的,他从来不是想要什么就非要得到。




慢慢骑了半小时,又快速往前冲了二十分钟,花了两欧在路边买了盒冰激凌。正是太阳最辣,他不想让它们那么快融化,最后一口吞得太急又觉得舌头好冰,晾出来哈了半天,自己觉得尴尬又好笑。




继续往前小镇就消失了。他没戴帽子,晒得额头泛红,第二辆公车快要经过他,他慌张用意大利语喊了一声。




司机帮他将单车放置在车前部固定,蔡程昱连声说了grazie,上车补了张票。


他都不知道这趟车会去哪里。司机不知他会讲意大利语,用转了弯的英文同他解释,这趟车只做同一个地点的往返。从这里,到Sirm%&*%$. 又比划了手势,时间大概两小时。




他似懂非懂,不知道那是哪里,却也不害怕。




+




醒过来的时候手臂脖颈都酸沉,是下午的时间,阳光好像柔和些许。


快要接近目的地,他拉开车窗,夏天的风哗一下就进来,凉爽惬意。




蔡程昱摁摁肩膀,然后看到一片金光闪闪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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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程了。


蔡程昱试图回想出行原因, 模模糊糊又觉得,算了吧。




最终目的有没有达到,也都不重要了。




好像一两年前的冬天,在今天完完全全结束了。


蔡程昱想,他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吧。




快乐又不快乐的冬天,最好和最不好的冬天,喝醉了大哭的冬天;点不燃的香烟,入了口的凉风,呼出去的白气,又圆又冷的月亮,与熄灭了篝火的二十岁冬天。








篝火




文/Lian




龙昱/云²




Summary: 他点燃了篝火,他吹熄了篝火,他成为了自己的篝火。




脱师傅怎么净害我搞些也不可能三人行的故事,一害一个准,我揍我自己










一、二、三——!




蔡程昱憋着一口气掀了被子起床,脑子里全是暗示:冬天不冷小蔡不冷梅溪湖不相信眼泪……哆哆嗦嗦毛衣外面套卫衣,暖和点了才终于一跃而起。录节目的早起是迫不得已,对待食物还是要主动一些的。




可惜冬天太冷了。




通常他的觅食搭档是阿云嘎和郑云龙,或者阿云嘎或郑云龙,通常情况下应该是郑云龙大于等于阿云嘎,介于接近尾声节目录制的战线越发拖得长,极度渴睡的郑云龙便毫不客气放掉了近期蔡程昱所有的约饭邀请/威逼利诱用来补眠。


几次发出微信问需不需要带饭都石沉大海,又碰见过几次阿云嘎手里拎着食物袋子冲他打招呼去找他龙哥,蔡程昱也就作罢了所有的关怀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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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嘎郑云龙,郑云龙阿云嘎。




这两人名字总是同时出现,通常情况下两人也算是捆绑状态——除却录节目的时候,郑云龙不怎么爱参与团体活动,没出现的时候,多半在自己房间睡觉。而出现的时候,身边一般只有阿云嘎。


蔡程昱并不是没想过自己跑过去是不是太突然,或者自来熟,可两人都是很好的人——是真的好,像他哥哥。蔡程昱没有兄弟姐妹,但是他想,会请他吃饭叫他出门嘱咐他别紧张又鼓励他很棒,有哥哥也大概就是这样吧。


尤其郑云龙——阿云嘎对所有人都好,他爱老父亲阿云嘎,他就觉得自己更稀罕郑云龙。




长得多帅啊!自拍也帅!蔡程昱脑子里一本正经。唱得又好,哎,唱的真好——人又是宽肩窄腰大长腿,我七年后是不是也会像大龙哥一样啊。




脑子里都是有的没的,手机微信又一次等不到回复,他想郑云龙铁定忘了上周约好了今天的菜单,有那么点沮丧生气。




可今天的蔡程昱又不想屈服于命运。




+




大厅里他远远就看见郑云龙了。他居然在中午之前就起床了。


蔡程昱满心欢喜,想背后追上他,就看到他走到角落沙发坐下,一头枕在旁边人肩上。




是阿云嘎。




蔡程昱助跑的动作还没准备好就突然停下,一个趔趄不知道是不是扭到脚腕,这一刻又酸又疼。




郑云龙把卫衣的兜帽拉下来盖住脸,继续靠在阿云嘎肩膀上睡,阿云嘎往下陷了陷——确保旁边人倚得更舒服,皱着眉敲手机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从他走向阿云嘎,到闭着眼睛,盖住帽子,倚上肩膀,两个人始终没有一句话。




蔡程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他应该跑过去,应该像平日里一样去闹腾,应该去掀了郑云龙的兜帽,问他什么时候才打算回他微信。




蔡程昱就站在那里,他觉得脚踝的酸痛在逐渐消失,又觉得没有消失。




我可是难得打算请客,郑云龙真是笨得连便宜都不会占。




冬天真的太冷了。




蔡程昱抖抖外套,小心转身动了动脚,决定回房间叫外卖。




冬天太冷了,冬天什么时候过去?




+




大龙哥会不会也有过不去的冬天?他想不通,他觉得冬天好像一直都是自己的。而在遇上郑云龙之前,他从未赋予过冬天其他的意义。




他在冬天的郑云龙那里看到过星辰和火焰,然后逐渐明白那一团火光从来不属于自己。它们有时候从他眼睛里蹦出来,却始终绕过他行走。




蔡程昱心知肚明,不愿承认。









二十岁以前,蔡程昱也不是没经历过自以为是爱情的爱情。


十六七岁那会儿,爱情跟谁在哪儿都稀里糊涂,稀里糊涂的又觉得一切都是爱情。




他现在二十岁了,他觉得自己仍然稀里糊涂——除了他现在对爱情这个词如履薄冰——小时候以为多简单,越长越大却越不确定。




蔡程昱一直觉得自己高中时候好土——十六七岁的时候尤其,还没长高,更没钱买酷炫衣服,只能做好准备好好学习乖乖做人,也认命自己无法拥有浪漫早恋。高二那年赶上校庆,阴差阳错上台亮了一嗓子,回后台就被大眼睛的学姐问了名字。




小蔡就这么掉入突如其来的秘密恋爱里。偷偷攒下午餐前给学姐买不值钱的小礼物,还刻了一张自己唱的情歌精选,寒假前的冬天里跑到学姐宿舍楼下脸红着送出去又觉得好寒酸,可学姐笑得开心,他又觉得好值得。




学姐毕业前和小蔡拍过一张照片。拍立得显得周遭很暗,他和学姐确是明亮的。学姐的眼睛笑起来很有神采,小蔡觉得自己在旁边很傻乎乎。




秘密恋爱最后随着学姐的毕业平淡地结束。小蔡并不诧异,也没有任何挽留——他那时候意识到自己也许并不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起码爱情吧,他年纪小又看起来傻,学姐当然需要更好的。




可是送走学姐那天,自己能够鼓起勇气亲她一下就好了。


小蔡握了握自己的手又松开,牵过手的感觉好像也消失了。








蔡程昱找借口推脱哥哥们让自己讲述不成熟也不完美的十六岁纯爱经历,这种活动美其名曰帮助他们追忆似水年华,实则又要嘲笑他牵个手都要反复纠结大半天,蔡程昱学着旁边沉默寡言的大哥喝一口啤酒,自己一句一个“我都讲过八百遍了真的没什么意思你们要薅羊毛也别净挑一只啊我都要秃了!”一边嘻嘻哈哈的蒙混过去。




一群人吃喝打闹气氛融洽,蔡程昱瞄了瞄坐在他旁边的人。




郑云龙肯来入局真的是难得一见。他心虚地应和自己私心,大着嗓门起哄让其他人逼供一下我们大龙哥的往日时光,恋爱历程,第一次献身。




郑云龙困得不行,又笑得无奈,一只手呼上蔡程昱的脑门,笑着骂他小屁孩喝多了什么都敢打听,怕不是忘了爸爸平日待你多厚。




蔡程昱逃离不掉,梗着脖子喊嘎子爹救我,阿云嘎才在嘻嘻哈哈里把郑云龙手挪开。




蔡程昱脑门都红了,嘴上嚎着郑云龙你可真狠,手上连酒瓶都握不住了。




不是疼,一点都不疼。




最后还是阿云嘎爆料了郑云龙大学时代的小插曲——平平淡淡毕业分手的爱情故事,没什么波折也没什么惊喜,最后各自安好,一别两宽。




同郑云龙充满传奇的事业经历与自拍技能比起来恋爱故事确实太过寡淡,大家各自唏嘘一番又天南海北聊起别的,也就原谅了郑云龙要求睡觉的先行离开。




阿云嘎站起来跟大家招呼明天见,没有人觉得不对,所有人都觉得习惯。




阿云嘎郑云龙,郑云龙阿云嘎。




蔡程昱瞧着灯光下他们离开的影子正融在一起,他猛灌了自己最后几口,打了个寒颤。




冬天还没过去。




+




可他现在都不是十六岁了——蔡程昱在四面透风的小饭店待到最后,喝掉了两瓶还是三瓶,他觉得他仍然清醒,又觉得现在好好,喝酒也不会有人管。




以前可不。蔡程昱以前一直觉得,年龄小多有优势啊。


饭桌上唯一的鸡腿,大姨家拜年的红包,超市里的软糖蛋糕冰激凌,就算刚吃完油爆虾肚子里还撑得正冒泡,谁都觉得他爱吃零食就是理所当然。




蔡程昱一直觉得,年龄小多好,青春多无敌啊。




怎么碰上郑云龙,就觉得年龄小这么挫败?好像永远都有鸿沟,好像永远被俯下身说话,好像永远被当成不成熟的男孩儿,好像永远他表达所有的爱意与赞美,都被立意为对前辈的崇敬。




而怎么碰上郑云龙,冬天就过不去了。




冬天真冷。








电梯到六楼,走廊上一个匆忙忙的背影极其眼熟。


要裂开嘴的蔡程昱一声嘎子哥还没出口,就看到手里小心翼翼端着砂锅的人进了郑云龙房间。




蔡程昱垫着脚跑过去,门掩着没关,他站在门口,始终没有勇气踏进去。




+




不知道砂锅里是什么汤,香味热气与阿云嘎慢慢放上桌的背影缠绕,窜进他鼻子里,然后他才听到声音。




“去后厨问大婶借了口锅。” 阿云嘎说话慢吞吞,给郑云龙私开小灶仿佛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正常。“本来没什么材料,只是些前天小超市买的小土豆,结果大婶给了一堆菜又从冰箱里给让了块排骨,我就一块炖了。”




郑云龙像是还赖着床没起,门口的男孩儿听见一声含糊的笑。




“你行啊,” 然后才是有点沙哑,带着些许困意的对答。“十年前我算是想不到你这么Social,到今天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哎瞎说什么呢,” 阿云嘎毫不在意地反驳,蔡程昱听见凳子被挪开,椅子角摩擦地板。“大婶儿子在内蒙当兵,好几年没回过家了,大婶身体不好,长途汽车都受不了,只能定期打打电话,有时候还不通。听见我说从内蒙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换郑云龙坐到椅子上,和阿云嘎换了个声音位置。




勺子与砂锅撞击的清脆声。




“早上我妈打我电话,问我又不回微信,你说我又不是整天守着微信,还要录节目——啊,好吃。” 没什么逻辑的对话,蔡程昱往墙边躲了躲。




有什么好躲的?他不知道。




“妈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郑云龙打了个哈欠。“你让我掩着门说过来那会儿我又看了眼微信,说大姐今年寄的东西到了——也太多了过年都吃不完,让我有空带你回去领赏。” 说完自己嘿嘿笑了。




“去你的,” 阿云嘎笑了。“阿姨做饭好吃你怎么就不进步学学,” 郑云龙仿佛哼了一声,蔡程昱又听到勺子升起落下,和砂锅撞在一起。


“炖汤时候聊了一会儿,跟阿姨说你最近辛苦,本来她给心疼的,又说你们俩一个节目,辛苦都是一起辛苦,问我你是不是又赖床。”




“过年假期一块回吧,难得今年行程都一样。” 郑云龙没接上面那段,没头没脑又来一句。“爸妈挺想你的。”




“我看你是要我回去帮家里忙你自己就有理由每天晚起赖着。” 阿云嘎接的更快。




郑云龙又嘿嘿笑,一两分钟两人似乎都没动静。




蔡程昱不知道郑云龙是不是吃完了,他觉得前些天崴到的那只脚腕,好像延续到这个时候才开始疼。


走廊一点都不暖和,脚底好像也开始冷。






“好累。” 他听见郑云龙长出一口气。






蔡程昱仿佛逃走,脚腕的疼痛似乎浸透了整个身体。








“居然是来找我不是找你大龙哥,” 阿云嘎已经换上睡衣了,开门看见是蔡程昱,笑的慈眉善目。




“果真是什么人生大事吧,” 把不说话的男孩儿请进门坐下,阿云嘎坐在床边上看他。“人生大事就得找嘎子哥,算你有眼光。”




蔡程昱听笑了,又毫不示弱。


“嘎子哥不是九六年吗,怎么处理人生大事阅历这么丰富。”




“别跟哥耍嘴皮子了,” 阿云嘎把热水壶座上,烧水的声音由远及近。阿云嘎背对着蔡程昱,蔡程昱盯着他摇粒绒软和和的睡衣外套发呆。




“不是跟你大龙哥闹什么别扭吧?他这人活在石器时代,指望他及时回微信基本奢侈,是不是又答应请你吃饭又又又放鸽子?你别理他,哥明天请你吃虾喝奶茶。”




阿云嘎转身看到蔡程昱低着头,也坐下来。




“怎么了蔡蔡?” 然后他闻到了不算清晰的味道。“哎怎么喝酒了?有事找你大龙哥找你嘎子哥,哥哥们陪你说话唠嗑,一个人喝酒多闷得慌。”




蔡程昱使劲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摇头。




“嘎子哥很好,大龙哥也很好,” 他想了半天,好像脑子里只有这有两句话运转。




“嘎子哥,” 蔡程昱抬头看着阿云嘎。“你和大龙哥,是不是在一起很久很久了啊?”




蔡程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谁不知道他们是交情十年的老同学?可是他问出的“在一起”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轮到阿云嘎不说话了,他只是一如往常,笑的慈眉善目人畜无害,蔡程昱就觉得,他笑得理所当然。




水烧好了。阿云嘎转身拿了杯子,又冲了小半杯凉白开,握在手上温度刚好。




“他需要我,” 阿云嘎说话总是很温柔。 蔡程昱从小自己读课文就不能一下子透出中心思想,但他好像这会儿就听到了肯定,坚持,毫不退让,还有温柔。


“我也需要他。” 阿云嘎胡噜两下蔡程昱在外面站了太久好像结霜一样的头发。阿云嘎的手也温热,蔡程昱想。


“太多年了,我们都习惯了,像是同一个人。”




像是同一个人——两个身体,同样的呼吸,彼此的生命共同体。




阿云嘎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从来都没戳破过。




+




是诶,十年多漫长。他好像还不能想象自己心甘情愿和另一个人度过十年是什么样的光景。


可是好像很好,但是好像很远,好像和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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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捧起来茶杯,脑子里一片浆糊,重复着嘎子哥真好,大龙哥也好。 抬头想说话,脑子里仍然乱七八糟。




“傻孩子,哭什么呢。” 阿云嘎穿着灰色摇粒绒的睡衣外套,软和又温热,阿云嘎站起来抱着蔡程昱的脑袋,蔡程昱贴着摇粒绒口袋,好像他捧的茶杯,温度刚好,不烫人。




蔡程昱听着阿云嘎说哭一哭也好,声音远远近近,模糊不清。




他哭了吗?他丝毫感觉不到。









“你知道结果,对吗?” 阿云嘎难得没有在笑,他皱着眉头看蔡程昱的眼神仿佛不是情敌,只是担心儿子受挫的老父亲。


蔡程昱差点就笑了。但他只是点点头。




蔡程昱眼睛还是有点肿,点头也有些犹豫,可这颗刺他得拔出来啊,不然生了根就会破土而出,侵身略地,蔡程昱要保住他自己还是蔡程昱,蔡程昱必须直面它。




阿云嘎什么都没跟郑云龙说过,但是蔡程昱此刻也清清楚楚,郑云龙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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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好像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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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蔡程昱一直记得那段话——其实也不是逐字逐句都记得具体详细,但是那天晚上湖边冷得不行,他甚至后悔为什么要和郑云龙在湖边见面,还半夜——他一度觉得郑云龙不会来了,藏在袖子里露了个指尖点了手机屏幕才看到他比约好时间提前到了十分钟。




郑云龙那天也提前来了,他看起来还是很困,但是眼睛永远藏不住神采。




那天晚上湖边冷得不行——那是最深刻的感受了。四周没人,月亮又圆又冷,他看着郑云龙,郑云龙看着月亮,然后郑云龙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烟,点了三四次才着。




郑云龙抽了两口才慢吞吞跟他说, 蔡蔡,去看看别的,去看看别的吧。远处风景更好,你要看更好的风景。你多年轻啊,机灵鬼,唱歌这么厉害,走得要比哥哥们更远才行。




之后的事情,蔡程昱就没有记得太清楚了。













蔡程昱看看时间,东一时区上午11点,他已搭上了火车。大概还有三四个小时就到学校,计划先置办行李去宿舍check in,然后随处走走等着后天开始上课。




他的人生在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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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看到好风景了。




蔡程昱把箱子放到行李架,在窗边的位置坐下,这趟从小镇到城市的短途火车没什么乘客,正安安静静等待鸣笛。




然后夏天的阳光与树影飞速前进,投在男孩儿越发棱角的脸上忽明忽暗。




我现在看到更好的风景了吗? 迷迷糊糊,他觉得困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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